葛兰访谈

葛兰:我未曾无望地生活过

莫斯科,2021年8月23日,18:06 — REGNUM通讯社

记者及作家Faruk Mercan为REGNUM通讯社的读者写了一篇简讯,讲述了自己同伊斯兰传教士、思想家及民间社会领袖法土拉•葛兰 Hocaefendi(土耳其语中的一种尊称,意为“导师” – 源自波斯语)共处2天的经历,近些年来他的名字因各种原因经常被提及。

几周前作为听众我参加了法土拉•葛兰的讲课,他的课程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进行。我有机会同他的学生们听他的讲课,并向Hocaefendi提问。

当我们说法土拉•葛兰 “狭小圈子里的课程”时,我们指的是,自1985年Hocaefendi为神学系毕业生讲授经注学、圣训学、法学及神秘主义领域里的伊斯兰经典著作。每次这样的课程大概有30名Hocaefendi的学生参加。

这里进行的其余谈话也可称为课程,但是针对更广泛的人群。因为您会有机会同时听第一节课,并参加Hocaefendi就不同科目所作的演讲。由于这样的特点此地被称为“营地”。在该营地内人们进行崇拜活动,沉思,因此人的精神得到更新…

需要打新冠疫苗

在本文中我要与您分享两天内我在营地内所做的札记,它们涉及了一些热点问题及其它话题。在经注学课上我所做的札记中有两则是这样的:

“如果安拉意欲,祂可借人类之手创造生物。尽管在今天这看上去不可能,生物可能在未来出自人手,而且当死人被问问题时可以回答问题…”

之后,当我问Hocaefendi:“这是否在说未来医学可能达到的水平呢?”他答道:

“或许,将来会实现将死人复生。或许,会实现将心脏停止跳动的人起死回生。先知’Uzeir(圣经中的Ezra)在自己死了一百年后起死回生。全知主借Messiah (Jesus)之手复活死人并使天生的盲人拥有视力。”

这是Hocaefendi对于“黄牛章”第四节经注的见解。为获得补充信息您可以参考«Bir İcaz Hecelemesi(一次简练拼读)»一书中的章节,其中探讨了这节经文的解释和“生命”的概念。(古兰经有关Isa(Jesus)的经文)(5:110)。据说,Isa曾使死人复活,恢复盲人视力,也有叙述他是如何复活死鸟的)。

Hocaefendi最重要的一个特征是,他总是对周围的人感兴趣。比如,他转向一位客人,并询问他的健康状况和他母亲的健康状况,并问他体重减轻了多少。原来,这个年轻人最近瘦了很多。“超重是一个人不得不扛在肩上的额外负担。”他表示,如果超重时没有负面的医嘱,可以求助于诸如缩胃之类的保健疗法。

在谈及新冠病毒时,Hocaefendi问道:“似乎病毒正在逐渐消退?”并转向了一位研究过该课题的客人。当这位客人讲道,新的病毒变种出现了,而且专家们推荐接种疫苗,Hocaefendi指出,他总是在呼吁接种疫苗。

Hocaefendi依照该现代科学行事。刚出新冠疫苗时,他就在医生的建议下接种了疫苗。

“有很大一部分人反对疫苗。他们反对,说疫苗对人体有害,”我说。

Hocaefendi接问道“他们拿出什么证据证明疫苗对人体有害了吗,有关于此事的证据吗?”

我说,有些接种的人死了。他答道:

“他们可能有其它疾病,可能,同时服用其它药物。应以医学数据和准确信息为准,而不是臆测。

还有一次,Hocaefendi因大流行病强调,这是一种拒绝接种疫苗的人们可能给社会和自己施加的毒害。

对所有宗教和天启经典的尊重

今天“Hizmet”运动的成员遍及地球各角落。他们同全世界其它宗教代表交往中说遵循的准则是:Hocaefendi在与(一神教 – 犹太教和基督教)有经人相关的古兰经“黄牛章” 的经注中给出了如下评论:

“尊重在古兰经之前降示的经典是被推崇的。当今同基督教徒和犹太教徒的关系是非常重要的。类似的立场催生了自由主义制度和人文主义思想。。

为了进一步研究Hocaefendi说的问题,可以看看哈佛大学历史学教授Glen Bowersock 2017年发表的的著作《伊斯兰的考验》。

614年伊朗人入侵耶路撒冷,毁坏城市,消灭基督徒并夺走大十字架。之后罗马人战胜迫使人,629年耶路撒冷再次被转手。

Bowersock教授描述了伴随着伊斯兰以如下方式的到来发生的事情:

《基督教堂、犹太教堂和多神教堂依然存在于被穆斯林征服的地方。教堂的马赛克、内部结构和建筑没有被动过。实际上,在征服过程中,635-640年间,在约旦和里哈布这样的地方修建了新教堂,或原有教堂得到了翻新和修复。穆斯林的征服丝毫不具破坏性,当地人民保留了自己的文化和信仰。穆斯林于638年与耶路撒冷签署了外交协议,未流一滴血。他们基本以同样的方式进入叙利亚、巴勒斯坦和埃及,基本没有造成冲突。之后在阿巴斯王朝时期,教堂继续自己的活动并依然被视为圣地。”

“Hizmet”运动会发展

我们继续谈来自Hocaefendi课程上的札记。在一次谈话中他谈到了“Hizmet”运动支持者不得不遇到的问题。“他们竭尽全力,同时向所有领域发起攻击。我们的职责是 – 保持耐心…谁忍耐,谁获胜…哪怕是在只有两个人的时候,先知穆罕默德(主赐福安之)说“别激动,安拉与我们同在…”

难道古兰经文没有告诉穆斯林们:“信道的人们啊!你们忍耐吧,准备忍耐…”

(“伊姆兰的家属”章3:200)

当有人指出,“Hizmet”运动在之前也屡遭打压,但各项服务每次都发展得更大,Hocaefendi将双手像剪刀一样张开,说道:

“我希望,下一次发展的规模更大。他们不给我们在我们自己的国家服务的机会,但是不明白的是,(从命运角度看)这些事件预示着什么…因为有些事件是直接与苦难和生命问题成比例的。一切都有明天。活着而没有明天 – 就意味着没有目的。一切都有未来,新的明天可以比上一个明天持续更久,而这 (新的明天)就是永恒的生活…哪怕是在最危急的关头我也未曾无望地生活过。我不记得我曾觉得难以忍受,哪怕在最艰难的牢狱期间。但是我以前没有遭遇到他们施加的那种疼痛。一切曾发展得多好啊,而且走到了什么程度。土耳其的未来与此相关。但我们无法了解至高主的智慧。令人眩晕的命运安排…或许有人嫉妒,当世界的任何角落都有实例。所以尽管总是有人抹黑这一运动,其他人却在努力研究,撰写(有关Hizmet的)论文。这是重要的认可指标。”

两三年前,Hocaefendi因为Hizmet所遭遇的压迫向两位来自澳大利亚的学术嘉宾讲过:“人类的良心终将获胜。”我向他提醒了这句话,他答道:

“我对此深信不疑。但是(这事发生的)时间不由我们掌握…”

作为一名外国观察家,Jon Pahl教授在自己的书《法土拉•葛兰, Hizmet的一生》中说道:“Hizmet运动在每一次镇压之后变得更加强大继续前行。”如果安拉意欲,我等着这件真相再次成为现实。

在谈话进行时,我向Hocaefendi提了一个问题:

“您经常谈到的一个问题,九和十世纪伊斯兰思想的顶峰,及其之后的衰落…在类似于第一次伊斯兰复兴的新复兴点中,Hizmet的教育人员有责任吗?

他答道:

“我们期待此事…过去,伊斯兰学者是各领域的佼佼者。他们甚至尝试过飞行。此后他们计算出了地球的周长。在宗教科学和实证科学中也是如此…他们将各种知识相关联。不是说这不会再发生。我们应为此奋斗。我的心期望着,神学毕业生在研究完神学后再研究天文学、星占学、物理、化学,把各种知识相关联。这就是过去伊斯兰学者所做的事情。”

《哲学家的矛盾》…“什叶派时代”…

很多西方作家在谈到伊斯兰中的停滞和倒退时,把原因归结为伊玛目Gazali及其著作《哲学家的矛盾》及其立场。据他们说,伊玛目Gazali用这种方式向哲学宣战,从11世纪后期开始,伊斯兰世界里的自由思想氛围消失了。

另一方面,其他西方作家对这个课题采取更广泛、更客观的方法。他们说,在西方,伊玛目Gazali对影响了帕斯卡和启蒙哲学家大卫·休谟等名字。与伊玛目Gazali相关的最客观的著作可能是牛津大学2009年出版的《Gazali的哲学性神学》…其作者是耶鲁大学伊斯兰研究教授Frank Griffel。

该书强调,伊玛目Gazali系杰出的思想家,伊斯兰世界最有影响力的学者和哲学家之一。当时,伊玛目Gazali就20个问题反驳了穆斯林哲学家。这20个之中的一些问题直接有悖于伊斯兰信仰:限制真主对被造物意志的想法,以及灵魂离开人体后无法返回。根据这本400页的书我们可以说, Gazali打造了符合伊斯兰灵魂的新哲学。(AL-Ghazali’s Philosophocal Theology, Frank Griffel, Oxford University Press, 2009)。我向Hocaefendi提出了这个困扰我很久的问题。

回答这个问题时,他说,那些年伊玛目Gazali反对从其它文化和信仰渗入至伊斯兰的思想,他的果断被称作“强硬”。

当时什叶派运动和Mu’tezileh在伊斯兰世界引起了相当的混乱,自然地,人们的头脑糊涂了。有的研究者甚至将950-1050年间称为“什叶派时代”。 为了抵抗这些运动,伊玛目Gazali的作法是必要的。

Hocaefendi在提到伊玛目Gazali的著作《宗教学的复苏》时,称他为“非常有力的一个人”,之后引用了哲学家伊曼纽尔·康德的著作:

“如果依照我们的思维方式评价他的书,那没有多少地方可评论的…”

所以,事情不在于对哲学的恨,而在于以哲学的名义…

另一方面,Hocaefendi表示,从欧麦耶时代的压制开始,伊斯兰中的思想自由氛围早就遭到了破坏。

在之前的一次讲话中,Hocaefendi就思想问题表明了这样的态度:

“思维是人最杰出的素质之一。一个思考的人,能够轻松摆脱汹涌而来的问题,或能够了解摆脱问题的方法。将我们导向宽广思考氛围的信息来源质量,早晚会影响到我们将怎样摆脱这些问题。从这个角度讲,我们怎样、以什么形式获得信息,有着重大的意义。帮助人们辨别信息来源真假的思维体系缺失时,给出正确的判断是不可能。最后谎言被当真相,真相被当谎言。由此可见,在获取信息前,我们一定要具备高质量的思维体系。换言之,在我们未获取对于输入信息的“正确逻辑”过滤器时,我们的想法和判断总是错误的,而且这个错误将使我们远离真相。”

在自己的圣训课上Hocaefendi最关注的题目之一,是传述圣训的人们,怀着对研究的巨大好奇心生活着,并认真关注自己的行为…他说:

“传述根系是如此强大…他们将此事作为一种托付传承至今天…当时他们带着巨大的好奇心学习。我们这一代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。需要超越对伊斯兰的表面理解…我们的先知(主赐福安之)想让人们直接学习所有事物,掌握人的本性。我们应该像编织诗篇的花边一样编织我们的生命。赞美着,欣喜着…

至高主将他(主赐福安之)赐给我们。对我们来说他(主赐福安之)是福气的特殊,特殊的福气。(我)80岁的年龄是多余的,我们的先生(主赐福安之)没有活那么长,我感到羞愧。我们对今世和后世没有任何期望,除了安拉的喜悦之外…

妇女征服者的培养者是母亲

周五集体礼拜后,也有妇女参加了露天谈话。当招待吃喝时,Hocaefendi请求从女士开始分发。当谈话结束后,他起身转向妇女,说:“请妳们允许。”之后他才离开。我想,这一场景反映了妇女在Hocaefendi眼中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位置。

后来,在圣训学课上,读完阿语圣训后我看了译文,内容与男人、妇女及儿童在清真寺的礼拜排列有关。这是另一个指出妇女存在于生活各个领域重要性的问题…

当今在阿富汗和伊朗这样的国家,我们看到对待妇女的态度与宗教原则相去甚远。在讲话中Hocaefendi明确展示了妇女在社会的地位:

“征服者的培养者是母亲。正是母亲们一直塑造着伟人们的、人类荣耀的写照们的人格。妇女以自己的长处参与着教育,而男人 – 以自己的能力,这种联合的结果便是散发着天堂气息的家庭和美德社会的产生。

在某种意义上讲,我们不区分男女。也就是说,有身体状况之类的区别。我想男女应该像一个真理的两面。初创揭示了:没有女人就没有男人,没有男人就没有女人。在天堂阿丹(主赐安之)没有女人的痛苦,以及当他与女人结合时天堂变成了真正的天堂这件事,与这两种存在的共存相关。

让我们从伊斯兰的角度看看这一问题。我们的先生(主赐福安之)、古兰经以及古兰经的教义都没有区分男女。我觉着,估计过高和估计过低,都会破坏平衡。在某些特殊方面这两种被造物相互有别,比如,男人具有身体力量,而女人具有心理力量。女人总是可以对男人使用这种力量。安拉创世,从最小的物质到整个宇宙,同时对物质创造了反物质,这样创造了统一的联合体。没必要分开。”